【楼诚】年年


明台的孩子出生后,托人辗转给上海这边捎了信,里面附了一张孩子的照片,末了让明楼给帮着起个名字。

明楼便一本正经地与阿诚商议起来。他们都没做过父亲,起名这种事儿倒也新鲜。

阿诚接过明楼递来的照片,小小的女娃粉雕玉琢,浓眉大眼像极了明台,尖尖翘翘的鼻子则继承自她母亲。看信上说,孩子是腊八那天凌晨出生的,比预产期足足提早两周,像是赶着要出来喝口腊八粥一般。

“这下好,明家总算是有个传承了。大姐在天有灵,也该安心了。”阿诚说道。

明楼闻言,与阿诚对视一眼,彼此心照不宣。

“过了腊八就是年,我看,不如就叫年年。”明楼说道。

“女孩子,一般都是挑温婉秀丽些的字,您给选的倒是不落俗套。”阿诚笑着回道,“年年,念念。大哥是想明台了吧。”

“说不想是假的。这偌大的家,如今走的走散的散,就只剩你我了。”明楼呷了一口茶,把手中的信搁到茶几上,“有的时候我甚至想,若有一天你也离去了,我该如何是好。”

阿诚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。他知道明楼心中始终对明镜的死无法释怀,这些年他撑得极苦,但是纵然如此,他也别无选择,这是他的信仰。

这条路,一旦走上了,就没得回头。

年年,又何尝不能解作年复一年呢。他们在这片土地年复一年地坚守,年复一年地战斗,年复一年地期盼,为的也不过就是有朝一日的团圆。明楼一直坚信,会有重逢的那天,到那时,一切平息、尘埃落定,他大概可以真正做回自己了。

气氛变的有些沉闷,阿诚努力把话题岔开:“年年这名字是好,但偏偏她是明家的孩子,加上姓,'明年',只怕等她长大了是要怪你的,给她起了这样不同寻常的名字。”

明楼一想,暗自也觉好笑,便说:“你说得没错,这么看来,只能用作小名了。至于大名,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?”

明诚思索片刻,回道:“既有了念字,那不如凑个整,您看'思'字如何?”

“明思…明思…”明楼重复着,“果然,思念做成对才叫圆满。就这么着。阿诚,你去给明台回信吧。”

“好的。哦,对了大哥,”阿诚似乎突然想起什么,“明日就是除夕了,阿香已经好几年没回家过年了,她母亲如今年纪也大了,我看今年不如放她回去。”

“无妨,便让她回家团聚吧。反正这里有你,我还能饿死不成。”明楼笑道。

“您不嫌弃我的手艺便好,无论如何得让您酒足饭饱地守岁啊。”阿诚回道。

“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,我还真怕你就煮碗面条把我给打发了呢。”

“看来我要先拟个菜谱给您过目了。”

“这主意好,对了,草头圈子和红烧肉必须要有。”

“您对这两道菜可真够执着的,吃这么多年也吃不腻啊…我怎么好像觉得您最近衣服又紧了…”

“嘿,你这小没良心的,还不是因为那是你最喜欢吃的菜啊!”

“是是是,遵命!”

年年岁岁,岁岁年年,花总是相似的,所幸,人也还是那个人,并无不同。万家灯火,总有一盏为他点亮,灯火阑珊处,他知道有他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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