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儇

【关键词：夜归】

明楼曾在日本求学过一段时间，那边有一个习惯，当你从外面回到家的时候，要先说一声“我回来了”，这时家里的人就会回答一句“欢迎回来”。

明楼觉得这种交流方式很温馨，便一直保留着这个习惯，虽然他基本一直是独居的，并没有一个人来回应他。

直到后来去巴黎教课时认识了同样来自中国的学生阿诚，两人陷入了疯狂的热恋，很快就住到了一起。

明楼有时候在办公室备课到很晚，回到家时灯也总是亮的，打开门，一说出“我回来了”，阿诚总会放下手中的书或者画笔，第一时间向他飞奔而来。

明楼觉得，有人等自己回家，真是件幸福的事情。

也就是这个期间，明楼把阿诚发展成为了组织的一员。从此，有了更重要的东西把他们维系在一起，报国。

回到上海，阿诚以明楼私人助理的身份一起住在明家。也有别有用心的人，试图探听这个阿诚的背景，可全都无功而返。

两人就这么一直伪装着、战斗着、互相陪伴着。阿诚依然每天都会等明楼回家，有时候等的太晚，没撑住在沙发上睡着了，明楼回来就会小心把他抱回床上。

明楼从踏进来的第一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。可他没想到，先离开的却是阿诚。他以为自己把阿诚保护的很好，他甚至有好几次违背了组织的命令拒绝让阿诚去做危险的任务，可是，他没想到，分离来的这么突然。

弥留的时刻，阿诚握着明楼的手，只说了一句话：“大哥，我自问…对得起组织，对得起…国家，唯独…唯独对不起…你…”

阿诚的葬礼那天，下了很大的雨，明楼一个人在墓碑前呆了很久，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。

晚上回家的时候，明楼打开门习惯性地说了那句“我回来了”，只是这次，再没有昏黄的灯光守候，再没有飞奔而来的爱人，再没有人对他说出那句“回来了啊”。

无人何谓家，无家何谓归。

明楼想，这满城风雨，自己终究还是要一个人走了。